当然张叔叔在事业上的经历,其实还未必有老张丰富。
总之,哪家单位受了老张的投靠……至今还没有不倒台的。
两辈子都这行情。
你看这东宫、工部、国子监……一个个都换了颜色。
“叔父,可是婶婶有甚想法?”
老张眼珠子一转,寻思着张叔叔跟自己有什么好感慨的,都是姓张的。思来想去,也就是李蔻还有点想法,皇族出身,又是开府的猛将,虽说待业在家多年。
“嗯。”
张叔叔点点头,对张德道,“操之,二郎在那个大‘塔巴’,是个甚么物事?”
“嗯?”
老张有些意外,听张叔叔的意思,貌似这个公主婶娘,是有别的想法?
“大元岁数见涨,老夫这门庭,读书固然是要读的,可要说出仕,便是有些不易。说到底,这下一代邹国公,只能是大哥。”
琅琊公主生的第一个崽,有四五个名字,不过北宗宗谱上,却是写了“大元”这个名。之所以一直换名字,实在是张叔叔和琅琊公主这么些年的生活环境都在发生剧烈变化,没有真正的安定过。
要么突然“风雨飘摇”,要么突然“富贵荣华”,平平安安和风细雨的时候极少。
要说平淡,还不如蒋国公府。
同样都是行二的小子,张大素和屈突诠比起来,也是个劳碌命。而且张大素要拼一个富贵出来,比屈突诠难多了,他姓张,走仕途天然会遭受排挤和打压。
可要是走武汉这个系统,官位又太低。
最后演变成这个局面,成为波斯湾的大“塔巴”,即是意外,也不意外。
“婶婶属意何处?”
老张也没有废话,自己人无需客气。张公谨也没有矫情,便道:“大象和大素,跟东宫亲善,也就不必老夫筹谋。原本你婶娘也想让大元先做个侍读之类,现在看来,这行市还是有些不明,不若入股一处,置办个产业。”
“那就‘天竺地’最好,侯君集五服亲族,手中攥着西天竺最少十个邦国,丁口十数万,每年收的麻料、粮食、香料,都已经赚得流油。最多一二年,那老匹夫的债务,应当也能结清。这光景,凡是借钱给他的,怕不是都想着赖账。”
债主讨债,倘若对方没钱,便要落井下石逼债;倘若对方有钱,那自然是巴不得再借上三五六七八笔,这是细水长流的人情,锦上添花的功劳。
早先侯君集日子也不好过,哪怕他是顶级权贵,可债主们也不差,不敢说逼死这个豳州大混混,让他身败名裂是不成问题的。
房二郎都能让魏王李泰斯文扫地,何况侯君集还不是李世民的儿子。
“老夫如今也不想恁多。”张公谨摇摇头,“算是留个退路吧。”
以前穷的时候,张公谨在长安城的定远郡公府,一下雨还内涝,现在不缺钱了,偏偏日子也未必好过到哪里去。
他自是半生潇洒,可续弦的老婆想法多,当不了老板做不了主,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听话。
也难怪李蔻要督促着他来张德这里讨个出路,实在是皇族中人,说不好就被株连。
碰上改朝换代的时候,死谁不是死?你说你不姓李就有用的?
李蔻也是经历过几次政治动荡的,加上本身也在战场上厮杀过,凡事都是走一步看三步。
她也没指望儿子继承邹国公的爵位,从皇帝那里讨来几个伯爵侯爵,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张家的牌子在这里,万一张氏子孙不肖,结果还是惨。
所以,李蔻琢磨的,就是将来万一中国有变,自己的儿子孙子,能够远离是是非非就行。
如今还不明朗,但三五十年后,天竺虽远,亦是中国。
“也罢,正好要处弼去了天竺之后,就要开始修路。沿途有甚膏腴之地,便问土著买上几十万亩。”
“此事不妨碍程三郎吧。”
“一点职务便利,本就是要占了那些地的。眼下的计划,就是盯上了之后,看中的土地都圈下来,顺着官道两侧延伸出去,将来早晚都要修建铁路。铁路修到哪里,地就圈到哪里。至于天竺土著,如今在‘昆仑海’,鲜有说天竺人的,而是‘身毒人’。”
天竺和身毒,发音差不多,但后者绝对是贬义。
这个贬义,唐人不会主动去用,但对“昆仑海”那些南下之人来说,就是要时时刻刻在用。
与其让唐人直面“天竺地”的风险,还不如把风险转嫁出去。恶人嘛,能不做就不做,只是这唐朝路政的触手伸到哪里,减丁的政策,也就开展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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