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愿随大王讨平逆臣贼子,救民于水火。”
众人慢了一拍,却是纷纷应和,只有同为晋地大阀阀主的王泽偷偷瞅了裴世清好几眼,心说,那个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跑哪去了?怎么瞧着好像世间多了个阿谀谄媚之徒呢?
他可是不晓得,经历了从李唐部属到汉王麾下,再轮流于绛郡,上党任职的裴氏阀主,那种从心灵到肉体所经受的折磨,比之晋阳王氏当年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虑太多之下,可是越发的矫情不起来了,如果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们王氏也不是一样,不然的话,他王氏阀主哪里会甘冒矢石之险,随军而征?
你瞧瞧,当年伐辽东时,多大的声势,你见王氏和裴氏主事动弹过地方吗?逃脱兵役的子弟倒是不在少数。
李破状似满意的连连点头,许久才又笑道:“众志成城,事有可为啊,本王年近而立,你们瞧一瞧,却还一事无成,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若是能一战而克西京,才稍稍说得过去嘛,你们说是不是?”
他这样的说话方式,旁人真就学不来,效果却不错,文人们身上一紧,肯定觉着有些不合适,多少要在心里嘀咕两句,还一事无成?您这么说还让咱们怎么活?
对李破家世知根知底的人恐怕要更进一步,您那列祖列宗在哪?李广就算活着,怕也比不得您吧?祖坟青烟吗冒的老高,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只是汉王开起了玩笑,说明胸有成竹,是好事,他们自然也能安心许多。
倒是将军们愣了愣,然后一群人便吭吭哧哧的笑了起来,恶形恶状间,一如当年跟随李破在边郡征战时那般,在最苦的时候,汉王殿下也能“轻轻松松”带着大家战胜强敌,对他们来说,那亲切感简直是扑面而来。
步群还是那么不要脸,早就挤开尉迟恭给自己弄了个更贴近汉王的好位置,如非罗士信身板在那里摆着,人又凶的一塌糊涂,恐怕也被他给挤开了。
这时步群探头探脑的就笑,“将主一事无成,末将等何尝不是如此?俺们还想加个大将军号呢,等将主进了长安,俺们岂不也能沾些光了?”
有长进,看着笑的龇牙咧嘴,眼睛都快找不到的步群,李破也觉得很有亲切感。
当然了,听着像是玩笑,可步群确实是有所长进,这话是在给众将打底,没见大家笑的挺欢,耳朵却都支起来了吗?连尉迟都罕见的没给步群来一下。
李破遂大气的摆了摆手,“荣华富贵,尽都在此,就看你们怎么来取了。”
言罢,拍击着城垛吟道:“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此处可瞻西京楼台,尔等若能戮力向前,吾又怎会负了汝等之功?”
裴世清,王泽等先愣了愣,咂摸一下,诗是好诗,却与大王身份不符,诗中之意,也堪琢磨,嗯,总之一句话,不很应景,倒是罕见的雄健之词无疑。
将军们可不管那么多,他们多数人也都听不明白,只知道汉王殿下很少在战前亲口许诺什么,这一次却是不同,既然很少,那就很珍贵,而汉王从来不糊弄人。
一个个身板扎实的将军们,心好像火炭般热了起来,即便是尉迟恭,一张黑脸上也泛起了些暗红,还在心里嘀咕,步群这厮虽还是那么讨人厌,可这次真就替大家说了话,不错不错。
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文才”,瞧瞧众人也没谁敢细究就里,反而称道之声不绝,王泽更是已经让人去取了纸笔,亲自将之记下,之后要归入汉王府存档,算是抢了杨续的生意,也好好“谄媚”了一把,不让裴氏专美于前。
实际上,这也只是能稍稍振奋一下军心士气,大战之前,不管你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说话,气氛还是以凝重居多。
绛郡郡城周围的兵营已经被塞满了,粮仓,库房也已充实无比,还有粮草军械不断的从北边运过来。
让绛郡上下官吏忙的焦头烂额,即便是在郡府给汉王殿下摆的接风宴,也是草草了之,将军们军务更是繁忙,急着想听候汉王的军令。
所以,李破刚到绛郡,其实就进入了忙碌的状态……
(世界杯到了,竟然选在了俄罗斯举行,也是一件比较奇妙的事情,阿草虽然对足球没什么兴趣,却也要观看一下,嗯,睡眠不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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