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脸上的笑意泛着一丝冷意,点了点头,看向了一侧十余位乡老,“诸位还等在这里做什么?诸位是怎么把百姓带来的,烦请怎么带回去。”
“但有死伤,登记造册,上报府衙,余事自行负责!”
一名七老八十的乡老,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冲苏扬行了个揖礼,说道:“苏大人高义!我等这便回去,此后必将号召乡里为苏大人立祠建庙,年年供奉!”
“我谢谢你,但还是免了。”苏扬嘲讽说道。
还给我立祠建庙,你们就这么巴不得我死?
连一点伪装都不做了?!
真行!
这些乡老若和陈金河没有什么干系,苏扬打死是不会相信的。
布了一个必胜无疑的天罗地网,让这些人的脸上,个个都挂上了志得意满的骄傲。
啧啧,这是要明明白白的送他上死路啊!
“苏大人是个好官啊!”一名乡老忽然痛声喊道。
苏扬一愣,咦,这中间竟然还混进来了一个演技派?
难得,难得,实在难得。
他饶有趣味的看了过去,只见那位分明还是个中年人的乡老假模假样的抹了两把眼泪,痛声喊道:“若不是山贼为祸甚大,我等怎敢行此荒唐之事,逼迫苏大人向山贼妥协。为苏大人建庙立祠,算是我等最后的一点良心了,希望苏大人首肯。”
“我都要死了,要庙有什么用呢?诸位请回吧。”苏扬说道,“我不希望事到临头,我真要拿诸位和山贼同等对待。啸众围城,你们做的,可比山贼要狠呐!”
苏扬的话听起来好像绵软无力,甚至有些颓唐。
可听在这十余名乡老的耳中,却犹如平地惊雷,句句杀机。
那话简单翻译一下,就是你们现在就滚,不滚就是啸众起义,就是山贼!
乡老们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那位最年长的乡老,开口说道:“既如此,我等就不打扰苏大人了,先行告退。”
苏扬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了陈金河,“陈大人,有劳了!”
苏扬非常主动的,强行把自己架在了火上。
反手就把百姓围城之事扔给了陈金河,而且,关键是陈金河若还想在面子上装一装,他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此事,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要再横加阻碍,这事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苏大人客气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陈金河行了个揖礼说道。
不等那些乡老,陈金河与周清源二人率先出了府衙。
脚步刚从门槛上跨出去,周清源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骂道:“混账东西,你是真糊涂!”
陈金河也是事后才知道他的话,前后不一,出现了矛盾。
“老大人教训的是,是下官疏忽了。但这是苏扬自己提出来的,他总不至于自己扇自己的脸反悔吧?大局已定,他死定了!”陈金河阴恻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