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拒绝,就是肯定,这在其他事情上未必行得通,但在谈判这件事上,有很大的可能。
所谓的讨论,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然后他们探讨一下如何获得更多的好处,讨论出自己在这次合作中的一些主动性优势地位,然后再和林奇谈。
这样的谈判也不是一天就能结束的,林奇表示了同意对方的要求,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些小细节的问题,约定好了下次磋商的时间就分开了。
谈判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比如说发生在这次世界大战停战谈判中发生的一件事,双边盟国都坐下来,一句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盖弗拉的外务大臣直接撕掉了面前的文件,说了几句不合时宜的脏话并且叫嚣着战争不会结束,然后一甩手离开了。
这场谈判只持续了不到一百秒的时间,可每个国家却都为此准备了一周。
从工人工会这边走出来的林奇知道,这件事基本谈成了,剩下来不过是他们为了体现出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谈判而制造的气氛,顺便想要从林奇手里得到更多的好处而已。
事实也的确如此,林奇一走,工人工会的会长就关了门直接开了一场小会。
“你们怎么看?”,工人工会会长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多少笑容,房门关起来的那一刻,有一种别人难以抗拒的威严出现在他的身上。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对于会长先生来说,他只要再进一步,差不多就能晋升成为一名政客,他也具备了一名普通政客的素养。
坐在他身边的人咳了一声,“我觉得问题不太大,我们始终都掌握着主动权,如果林奇表现出了与我们之间的不和,我们完全可以使用对付那些资本家的招数去对付他!”
对付资本家的招数还能有什么,罢工,示威,游行,环境署调查,一些人权机构的舆论压力,工会有的办法很多。
只是会长略微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没想象的那么简单,以前工人们会站在我们这边,是因为我们可以保护他们的‘合法权益’,但是这次我们要面对的人和过去不一样了。”
他稍微向后靠坐着,一只手还压在桌面摆弄着一支笔,“以前我们可以用力各种法律规则来约束双方,工人们想要闹的时候,我们给资本家廉价的劳动力,资本家想要掀桌子的时候,我们就拿出那些法律条款,我们总有办法让双方都听话,林奇不同。”
“他和那些工人不是雇佣关系,换句话来说我们无法用现有的法律条款作为武器来约束他的行为,当他不满意的时候他所有的行为都会转化为我们的压力。”
会长直接把手中的笔丢在了笔记本上,“比如说他突然间终止合作,工人们立刻就失去了就业的机会,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我们无法通过诉讼什么的让他面临巨额的赔偿,逼迫他不得不选择采纳我们的要求。”
“他大可不理睬我们,因为我们对他毫无办法,我相信还没有什么法律能解决我们的问题,转而我们会成为那些‘合作作坊’敌视的目标。”
“如果林奇再鼓动一下,这些人会认为是我们让他们丢掉了订单,最后他们可能会找我们的麻烦,而我们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去对付他。”
坐在会长身边的人也皱着眉头,“我们稍后要回绝他吗?”
“回绝?”,会长愣了一下,“当然不用,我们答应他,虽然我们没办法在林奇和那些工人的合作问题上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至少我们不是没有收获。”
“而且,林奇的这种模式只限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轻工,这一块也是我们管理最薄弱的地方,我们可以和他合作!”
轻工业中很多的产业都属于低技术低门槛的工作,有些经过简单的培训就能开始工作,更重要的是很多中小轻工企业对员工的管理非常的松散,他们都不会签订什么正式的长期雇佣合同。
有订单的时候,这些中小企业就会扩招工人数量,订单完成之后,他们就会裁减掉那些临时工,所以工人工会对这些企业管理的强度不是很高。
工人工会真正具有支配权的,还是那些具有技术门槛的大企业大工厂,以及重工行业,这些行业对工人的依赖性明显强于没有技术门槛的轻工企业,工人稳定并且技术工种占比比较高。
这些工人也更加倾向于和工人工会合作,因为他们也很清楚,想要从资本家那里争取到更好的待遇,就必须让工人工会来为自己说话。
反正原本就获得不了太多的好处,现在林奇开的条件反而对工会有利,为什么不同意?